冷调波子汽水

先从脑袋开始报销

They said only the good die young

昼以长庚晚:

 


 


两年前的旧文,一堆cp的杂谈,加了GGAD的私心重发了。


请不要追究里面存在的历史人物,它们不属于我。


如果算起来的话,菲茨杰拉德应该是我最喜欢的人之一了。


 


“当时只当它是平常的日子,只是一条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到最后它却变成了唯一的欢乐。”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夜色温柔)


 


海明威初次遇见菲茨杰拉德时,是在巴黎千万个喧杂的咖啡馆中的一个,菲茨杰拉德张扬而又毫不掩饰地问他那些使他羞于回答的问题,并且毫不见外地叫他欧内斯特。当时他们都尚未成为所谓“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尤其海明威一穷二白,菲茨杰拉德还会在喝了两三杯酒后就昏倒在地。然而那时海明威会掏空自己的钱包只为与菲茨杰拉德同游,听他讲烂俗的爱情故事并抢着付钱——他的收入尚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而海明威乐在其中,还信誓旦旦地宣称他要与菲茨杰拉德做一生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不明了Mark初次遇见Eduardo是在哪里,也不清楚究竟是谁先向谁搭讪或是谁做了中间人。但他们曾在深夜因对方的一句抱怨而赶来,会在那句I need you之后毫不犹豫地回答I’mhere for you,会在干净的窗子上写下绵延这段并不漫长的友谊的誓言。


如果那发生在初遇后不久,那一定是彼此赤诚;若那时已然相知以后,那一定是——最好的朋友。因为那些日子,那些在学校里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的,他们还仍旧是“nobody”的惨淡岁月,是如此平庸,以至于无人察觉它的珍贵与美好。


 


为何美好的、绚烂的日子永远滞留在夏日,把这个字都染上了斑驳的色彩,以至于使人幻想那千余个日子中的某个夜晚,大落地窗折射到雪地上的灯光昏黄而精致,卷发略显凌乱的人拖曳着人字拖摇摇晃晃地走着,肩膀上挂着满是醉意的青年,就那样慢慢走着仿佛无始无终,而四下静寂仿佛可以听见Dustin和Chris翻动书页的响声。那些画面都带着莫名的模糊感,如同透过泪水模糊的双眼,大概是因为再也无法实现,就连在破碎的记忆里存活都颇显艰难。


 


终究随烟花星辰逝去。


 


1899年,当他们在那个夏日遇见的时候,当年轻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看到那双隐没在红发中的眼睛时,有在那样再也没机会遇见的蓝色里见到1945年漫天的星辰燃尽吗?抑或只是那一瞬,那样炽烈而哀恸的未来反而使人心生迷恋呢。


 


哪里是两个月改变此后的无数年月,只那一眼,就将一切可能性都烧毁了。


 


GGAD这个cp,带着一种宿命一样的决绝和绝望感。这就是,他们第一眼遇见的时候,在无数的夏日光辉还没褪却一丝一毫的时候,贝露丹迪的梭子就已经织出了细密的阴影。


 


或许格林德沃就已然知晓了这样为他死去的命运。但潘多拉带着盒子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里面是好事还是坏事。试想他望进他的眼睛,在那样的灵魂一样炽热的温度里,觉察到怎样的冰凉,都只能算作是火上浇油了。


他能做的只有在星辰底下,在星辰即将陨落的抛物线底下朝他伸出手去。


 


知晓死生寂痛,而宁愿为了那双眼睛掷负。


 


所以我所求的只是这样,


——在你亲吻我的时候,能凝视着你的眼睛。


 


初次听闻路德维希二世与瓦格纳的禁断友谊是在一本描述欧洲风景的小册子上,介绍新天鹅堡的那一页几乎全再讲这个神秘的故事。在层层云雾裹挟之下,那为一出歌剧而造的城堡显得悲恸而迷离。在帘幕掩映的灰尘之后,是海妖的歌声与魔鬼的颂诗。年轻的国王就坐在某扇窗前,回想那些与天才为伍的时日,一面回望自己身后厚重的圣经,深知自己的罪孽已无法涤偿。而昔日骄傲的天才,也早已被他的臣民逐出王国。


路德维希二世曾给瓦格纳写信说,


“我这辈子没有爱过什么人,也没有恨过什么人……若说真有什么牵挂的人,那也只有您了。”


 


在遗世之作《流动的盛宴》中,海明威最终写道:


“尽管那时我不愿承认……也未发现,但我不得不承认,在往后的几十年间,清醒的斯科特是我所能找到的最忠诚的朋友。”


写完这句话后不到一年,海明威开枪自杀。


 


罗琳写格林德沃的心理独白,“我从未见过还有哪一个人……像我这样——”,要更哀烈一些。


 


我知道only the good dieyoung;我知道当灵魂满是伤痕,死于非命时的情景,但我并不畏怕。


我把它们都当做我的命运,它们都不及我们的一丝一毫。


所以请你跳一支舞吧,就在这里,在天空底下,看着流动的星河的轨迹滑落到我们脚边。


我伸出手邀请你,你走向我,走向我背后的荒原与海,我眼中只有你。因为我不止是请你跳这一支舞,我是请你来到此后所有的从今而后,记住我们名字的每一个人,每一处远方。


 


灵魂相交,夏季天空消散的迹象也没有陨坏一丝一毫,这些话投向天光浅寸里。


 


他狡黠地笑。


 


阿不思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


 


 


 


——那也只有您了。


 


从那些满是嘲弄讥讽,几乎让人无法承受的信件中,大概海明威是如此的自以为是,自觉地把菲茨杰拉德分割成两半,“清醒的”忠诚朋友和“醉酒的”扰乱他工作的混蛋。然而自泽尔达发疯之后,酗酒、崩溃……他再也不是清醒的了。


 


或许直到葬礼,海明威仍旧固执己见地认为,那个疯狂的懦夫死了,那个写出《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天才就会回到他身边吧。也许那个背叛自己、不在乎facebook的Eduardo离开了,那个他的Wardo就会回来。


这也只是无趣的幻想罢了,一切都在过于迅即的暴风雨中结束了,不给人哀悼或缅怀的瞬间。


 


可是却又多么希望那句话可以成真——即使戏里戏外,已为不相往来。


 


“我会爱你直至九十岁那年,一如十九岁。”


 


 


1866年6月,41岁的路德维希二世离开了城堡,五天后,仆从在湖中发现了他的尸体。卧室外巨大的天鹅沉睡于尘埃,等待着瓦格纳再次唤醒。以他们的关系,或许连音容都不会留下;


但那又怎么样呢?总有一天,当他们在死人之国相遇,瓦格纳会为他戴上尼伯龙根的指环。


 


1940年末尾,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猝死,参加葬礼的人寥寥,与盖茨比的葬礼如出一辙。


 


只是没有那个属于他的Nick,坐在前院的草地上凭空怀缅,直至深夜。


 


“他们所追求的一生,或者说没能实现的一生,实际上仅仅是一个意图而已。”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夜色温柔)


 


1988年,不可一世的黑魔王朝着虚空吼出那句话,那种久违的狂妄回到他身上。


他不再害怕。他甚至想,如果是1899年,他回到那个夏日的末尾,他会不顾一切地留下来。


 


他仿佛还在十六岁那个夏日,周身充溢着请年少的爱人跳第一支舞的勇气,眼瞳明亮生辉。


 


加菲曾在评论音轨中说,他想见见Eduardo,只要一杯酒的时间……如果向广袤的宇宙中传播这个讯息,或许他会听到。


 


是的;我肯定他会听到。


哪怕是在最深最寂静的深夜,只要有一个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轻声为往日的背叛而叹息——


 


他一定会听到的。


 


或者不需要听到,在你耳所能见目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可能性比无尽的时间空间还要广袤得多。


即使远在英国,他的目光划过天空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当年的灵魂相交不会因岁月而改变。每时每刻,我们都在一起。


 


我最喜欢的还是《狄拉克海上的涟漪》中最后的一段,在无尽的轮回背后,主人公回到1965年,去6月那美妙的日子。


 



那时他不认识我,他永远不认识我。但我们在山上相遇,就我们这两个什么也不做,只想享受这一天的人相遇。他仰面躺着,慵懒地拨弄着吉他的琴弦,吹着泡泡望着飘着朵朵白云的蓝天。以后我将把他介绍给丽莎。她还不认识我们俩,但这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


 


“时间,”我躺在山顶的空地对唐瑟说,“有这么多时间。”


 


“有所有的时间。”他说。



 


 


 


 


迟早会来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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