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调波子汽水

先从脑袋开始报销

一遇烟火

南浦从嘉期:

※半吸血鬼私设注意


※因人而异的OOC注意


一遇烟火


 


 


中原中也一百二十七岁了,第三次出了那个阴森森的洞穴。洞外是什么时间了?什么朝代了?还有他认识的人么?他一概不知。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只知晓天空中的烟花倒映在他眼里。


“您想要烟花吗?”


怯懦的女孩子的声音。


中原想了想,这是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不应当杀她或咬她。于是他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挤着嘴角,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女孩噗嗤一声笑了。


这时候中原中也外表还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头也就和这个女孩差不多高,虽然穿着跟夜色一个调子的衣服,在黑夜遮蔽下惨白的肤色也并不明显。他有些志得意满了,寻思道这趟出来,大概还算开心。


女孩子后面突然跳出来一个身量稍长的少年,左眼上缠了一圈白布。他手里握着一把烟花束,眉眼唇角都带着笑,见到他就把那束东西塞进他手里,说,“看你长得挺可爱的,跟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


他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低着眼睫笑答,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啊,万一我是吸血鬼,趁你放烟花开心的时候,来吸你的魂儿呢。


不幸的是对面那人是不太喜欢解他风情的太宰治,听完他半带慵懒的笑说,闷闷地自言自语道,以前听说吸血鬼都不吃饭,没想到不吃饭个头会变得这么小。


 


焰火如白昼焚烧。


他自顾自地想。他本不可向往太阳与光,既如此那归依在焰火的光亮下也是条好出路。


后来,他没再回过那个爬满山藤的破山洞。太宰治有割腕的坏毛病,于是他就对他姐姐说,日后我多看着他,让我住在这里吧。


他没有考虑到自己本是个吸血为生的物种,见到血就比见到焰火还容易失控。不过决定追着焰火就已经是一生的错误,其他的反倒没什么所谓了。


太宰的姐姐问他,中也,你怎么不爱吃饭?


食如嚼蜡……他缓慢地想,嘴里还是塞了一块鱼肉,然后猛地灌了自己好些酒,把作呕的白纸味道冲刷下去。酒这东西有时候比血还管用——他自嘲地想,作为一个已经好些日子没吸过血的吸血鬼,他的脸色日渐惨白,有时候放到阳光底下仿佛可以直接透过。太宰托着腮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有时候推脱说腕上的伤口是酒后放荡所致,但是他从来不喝酒。中原偶尔看看他,也不问。太宰成年之后不常回家,他们也从来都很少说话。


他知道昨夜里下来了一阵瓢泼大雨,太宰的房门里涌出腥甜的气息,被大雨和草香掩盖,但是于他而言并不微弱。


半夜太宰换了绷带缠在新伤口上,来和他说话。他醉不了,但是酒不比血,常常可以使人痛苦。


——要是酒没了可怎么办呢。


——那就换成别的酒吧。


——不如让我尝尝你的血吧。


他浅浅笑着说道。


“中也愿意喝我的血吗?那真是荣幸呢”


太宰仰着头,脖颈拉出一条脆弱的曲线。


他隔着一地影子看着那条线,用手指描摹着,突然那种对于鲜血的渴求被撩拨起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宰走了,他不过是独自一人喝了一夜的酒。


 


酒气融进了他的身体里。房间里头还是弥漫着清浅的茶叶气,并不颓靡。


 


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气又可笑的是,那几日太宰也不再离开这个宅子,只是坐在他隔壁的屋子里看书写字,或是陪他喝酒。


那天他终于说道,你离我远点,我要是把你脖子咬破了,我也不得好活。离我远点,就当是救救我吧。


太宰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似的,愈发欢畅地靠近他,把纤长好看的脖颈暴露在日光下,说,我也很想被你饮尽呢。


中原厌恶地退后到房间的角落,抓起一个空了的酒罐,最终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掌心里没有血流出来,但是太宰凑过来吻了他,他猛地咬破了那瓣嘴唇,感受到久违的清冽气息。昏沉的意识中他似乎听到太宰说,中也,不要害怕。


他没听到那句话。


他想。


太宰治的血很甜。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屋子里全都是清冽的血的气息。他睁开眼看到太宰坐在窗户前面发呆,绷带大部分都散开了,露出新添的淤痕,跟他差不多苍白。


中原一阵恐慌,妈的,不会吸了一个同族人的血?


转念一想,太宰从来都是在白天活动,况且也算是罪孽深重,要是跟他似的早就被烧成灰了,偏偏还来祸害他。


他吸了他的血,大概此后一生都没法离开他了。


这个念头闯进他的脑海,令他感到无数害怕,更甚于化成灰。


太宰却回头看一看他,在晨光下笑吟吟地说道,中也你醒啦,吃饭吗?仿佛这歪念头还不够明确似的,他站起身,微微歪一歪脑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的血痕。


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他猜到了这件事,即太宰的血并不是给他一个人喝。


太宰之前每天晚上夜不归宿,原是普度众生。


这件事说起来实在好笑,描述的话像是太宰是孤儿院院长,四处找寻流离失所的野孩子,找到了以后解开绷带说,孩子呀,愿不愿意不在月光下生存了?


中也懒得想他是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他本不是为了太宰治而活。新年快到了,他更想借用这些时间,为太宰的姐姐画盏灯。


太宰也不再夜不归宿,有时就坐在家里给他读诗。


诗里说我的双唇被亲吻击打成音乐,残留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在很久以来的这个冬季,他们总算相依而眠。


 


中原的眼睛和皮肤都恢复了一些血色,不再那么剔透了。他从原来的无欲无求,变得像个人样了。这曾经让他感到后怕,因为太宰不是这世间的人,他成了人,反而离太宰远了许多。但如今他不害怕了,他知道太宰也离不开他。从前他说若是太宰死了,自己也不得好活,如今总算明白,自己若是消失了,太宰大概会真的消散在季风里。


他们本都不从属于这世界。


大概会有那么一天,太宰念着他的名字死去,然后会说一句话,仅此一句。


我活了那么多年,只是没机会再陪你看一场烟花。


 


新年的焰火一层层地翻上天空,跟初见时的烟花没什么两样。


新年夜的时候太宰隔着宽大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拉他的手。


他总算明白焰火与茶香,原本都是来自这人身上。


太宰的血甘甜清冽,大概只是因为这血的宿主爱着中原中也。


他随意拿起太宰搁在枕边的手稿,对他笑道,你想让我给你写诗,还是画画?


焰火炸开的声音燃在窗外,他得到的回应并非血,而是浅浅的落在额头的亲吻。


 


意外甘甜。


 


 


 


-END-


考试之前摸的最后一条鱼……还发着烧,但是梦到了几个场景,怕他流走,实在很想写所以就深夜赶了个稿子。


全都是私设,大概就是因为太宰是很特殊的人吧。


真的很喜欢他们两个人啊。


ps那句诗引自王尔德《金银柳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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